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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休养,宝玉又常来探视,他二人时常玩闹调笑,言语亲密,叫秦钟心里极为快活。 却无人知,城外馒头庵内有人正日思夜想,念着秦钟,直想得白天夜里,无时不泪流。 原来自那日秦钟与智能儿成事之后,智能儿就时时等着他前来相救自己。谁知秦钟一回城里便病了,且一病数月,日日昏沉,叫他早将智能儿抛到脑后。 智能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仅秦钟久等不至,月信也迟迟不来。她心下惊惧,起初还不愿相信,日后腹部逐渐膨隆,又似有凸起顶动,心里方才认命。 她羞于叫人知道,只得拿银子讨好那裁衣人,叫他把自己的袍子偷偷做宽些,又因为庵里粗茶淡饭,胎便长得不太大。师傅叫她再去贵人府里讲经,智能儿也都称病推了。如此躲躲藏藏,才勉强瞒住了。 她心里千般苦楚万般愁肠,只无处倾诉,时常暗自垂泪,恨秦钟心狠,又还念着他往日情义,更加愁思百结,怨他不顾誓言。她心中戚戚楚楚,纵是长久不见,满心满眼仍是秦钟不提。 这儿秦钟却是在府里自在逍遥了一月,等老父将要回京时,他身上这胎也有四月了,正是略略显怀的时候。秦钟穿了外袍抚着肚子,觉得并不很明显,暂放下心来,欲等日后再寻机遮掩。 那头智能儿眼见着肚子越来越大,如同个滚圆的球般扣在身前。她算算日子,见秦钟已走了八月,这孩子也怀了八月,只怕自己就要生在庵里。于是偷偷收拾了细软,又给了几个铜钱与边上村舍里的孩子,叫他雇俩大车,趁着晨光熹微,偷偷进城去了。 这智能儿颠簸一路,进了城里,也不敢叫车就停在秦府门前,只悄悄儿在离秦府两三条街巷的角落里下了。 城郊里雇辆大车虽也不难,然车上物什十分不足,叫她个孕妇人无法安歇。智能儿一路坐得腰酸腿乏,肚皮更觉臌胀,颤颤巍巍下车,在墙边依靠了许久才有力气直起身来。 这样一个美貌小尼,穿着僧袍,圆鼓鼓的肚皮却将衣衫绷得死紧,一看便知是身怀重孕。惹得路上行人纷纷议论,智能儿自小随着师傅在高门大户之间行走讲经,与那些公子小姐也可谈笑,如何受得了这样嘲弄。顿时就面皮涨红,禁不住以袖遮脸,就要快步离去,却因为孕腹沉重,没走两步又挺腹呻吟。待她走进一条小巷,又经九曲十八弯,拐到秦府偏门,已是喘息不止,香汗淋漓。 智能儿噔噔叩门,片刻有小厮来应,她便取出荷包里一块雕花刻木的玉佩并几角钱来,嘱咐道:“我与你家秦钟秦小爷乃是旧交,你将那玉佩给他,就说我与他数月未见,心中想念,求同他一叙。这钱给你拿去吃酒,只是记得千万将话替我传到了。” 智能儿虽长在庵里,却也是个身娇体弱的,今日一番颠簸劳累,又心绪起伏,竟不察觉自己此时言语不妥,只是一味催促小厮快去。 那小厮姓余,素日是个不顶事的,只因父母都在府里做活,便也得了个没有油水的闲职,姑且混着。旁人也不叫他正经名字,只余儿余儿地叫着。今日那看门的汉子告了假,送了点钱与他这无事的闲人,叫他暂看一日的门。 余儿见那妙人儿一副体力不支,捶胸捂腹的娇弱姿态,心中就是一阵激荡,又见那花木佩也确是秦钟往日喜爱之物,便姑且应下了。他一面行礼答应:“小人定给送到了。”一面又瞟着智能儿的胸脯子乱看,好一会儿才关了门去传话。智能儿此时只顾着托腰扶肚,也未注意,不然必是不肯受辱,要叫人打了他去的。 余儿走在院子里,想的却还是智能儿那副气虚力短的情状,心下一片火热,不禁快步跑了起来。此时却忽听一阵暴呵:“这是哪里来的杀才!”扭头一看,竟是秦老爷回府来了,“你叫什么名字?如此莽撞,成何体统!” 他顿时就汗如雨下,唯唯诺诺不敢应声。秦老爷口气更加严厉:“为何不说!” 余儿两股战战,就冲口而出:“乃是钟大爷的朋友来了,要同他叙旧,我怕叫人家久等,便一时情急……”说着又举起那块玉佩给秦老爷。 秦老爷拿去看了,面上仍是不好:“你个蠢东西,既如此,就应请客人去前厅吃茶,之后再请钟哥过去便是。”余儿听了诺诺应了,又见秦老爷差身边的小厮去请了秦钟到前厅预备陪客,更是不知所措,心慌意乱。 这位娇客,怕是不能在书房会见啊…… 但他素来胆小怕事,不晓得机敏变通之法,只能听命去角门处回话。然他不敢同智能儿明说,便只是含含糊糊道:“请您上前院去见钟大爷呢。”智能儿正被那日头儿晒得头昏,不觉有它,就叫余儿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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