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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什么?玛利亚又不是理查德的孩子。” “你就是个书呆子,大人的话才不能信,你看玛利亚的绿色眼睛还猜不到吗?况且理查德要是不喜欢伊丽莎白的话,为什么还不结婚,连女人都不碰呀?”埃德蒙用手肘戳了戳亨利,“而且你不是很喜欢理查德吗?如果他娶了伊丽莎白,就是我们的爸爸啦。” 玛利亚是这俩兄弟刚出生不久的小妹妹,金发绿眼,她出生后就开始谣言不断,我猜那些传谣的人,也没有机会去注意一下伊丽莎白一直放在身边,最喜爱的小男仆的瞳色。 不过和自己亡兄的妻子纠缠不清总比传出我喜欢男人好一点,我也就随他们去了,伊丽莎白都不介意,我有什么资格站出来呢? “我不会娶伊丽莎白,玛利亚也不是我的孩子。”我用拐杖轻轻敲击着地面:“另外,现在是上午10点一刻,你们可以去——” 在我准备合上怀表的瞬间,一张泛黄的纸片像是秋日的蝴蝶一般缓缓飘落,他在怀表里待了十几年,从来没有飘出来过,我甚至都没有勇气再一次展开他,仿佛展开他后,夹在笔画间的那场持续了三天的暴雨与冰冷的阳光就又再一次将我捕获。 我耳边嗡鸣的厉害,心跳几乎在那个瞬间停止,猜我发出了一声惊呼(实际上没有),像是个十八岁的笨小子,在火车站追逐着已然发动列车上的恋人般追逐那张纸条(实际上那张纸条落下的地点与我的距离根本不允许我跑起来)。 那张纸条没有飞远,最终落在了一片小小的阴影中,一双破旧肮脏的马靴前。 我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的慌乱,只是在心底发誓,如果那个马靴的主人敢踩上那个纸条的话,我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但是他没有,他有些艰难地俯下身,捡起了那张纸条,我听到了金属相撞的声音。 他把字条递给了我,我看到他深色的,缺了一只食指的右手被手铐和警察的手束缚着。 “不用谢。”他在我开口之前,用带着墨西哥口音的英语结束了这场没有开始的闹剧。 沙哑而柔软。 直到双胞胎中的某一个拽着我的衣角让我回过神以前,我耳边只剩下嗡嗡作响的耳鸣声。 我看着那个人的背影,而他一次都没有回头。 “理查德先生,快要下雨了,我们还是直接回家吧?” “理查德你还在怀表里夹了东西呀?是什么?伊丽莎白的情书?” “闭嘴埃德蒙!” “亨利你不要凶我啊,但也是,看理查德面无表情的,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把他们带回家,我还有些事要办,不用来接我。” 我让两个双胞胎上车,简单和司机嘱咐了几句后,从车里拿出一个箱子转身离开。 这场雨在我走进一个偏僻的街角后开始落下第一滴,紧接着密集的雨滴打湿了灰色的地砖与站在原地的我。 我本以为我不会再惊讶,这十年间我无数次设想过我们相遇的场景,这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差的,意料之内。 但是为什么心跳会这么快?像是从高处失重坠落一般,大脑里有什么东西烧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脏往上涌,马上就要滑过声带从嘴里涌出来。 我捂住嘴,冲进一个无人的巷子,远处可以看到海与漂泊的船只,像极了某个夜晚。 我只有一个人蜷缩成一团,大脑已经无法处理混乱的情感,泪水滚落,融入我的指缝间,然后化作了尖锐的笑声溢出,最后被雨水击打的支离破碎。 如果有任何一个认识我的人见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会被吓到吧? 他们以为我是个冷静的没有情感的一家之主,做事不留破绽,脸上也没有表情,像个机器一样,除了钱以外,我不会恨上什么人,更不会爱上什么人。 他们说我的眼泪在爱德华去世那一天就流干了,我的情感也随着那个人一同入了坟墓。 他们说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靠着脸和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拿到了如今的地位,比起女人更爱男人,什么男人都下得去手。 他们放屁。 雨势很大,看样子会下上很久。 心跳找回了原来的节奏,大脑也慢慢褪去滚烫的热,我抹去了脸上的雨水与泪水,拎起箱子走进雨幕中。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虽然与计划无关,但是我仍旧希望能赶在雨停之前,结束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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