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质的少爷迟钝的流浪儿 (第7/7页)
难。” 然后少爷便走了。 我这一躺,一病,除了擦身子就没再起来过,家庭医生每天都来看我的状况,见到那些伤口久久不愈合,只叹息地摇摇头,有时我不解地看他,他会对我勉强地笑笑,安抚似地摸摸我的头。 被少爷安排来照顾我的女仆一开始是一副很嫌弃和不乐意的模样,这种表情会在我吃送来的饭菜时产生变化,变成渴望,我看她对美食有兴趣,正好有吃不下的菜,便把她招呼过来一起吃,当时她的表情显然是有些惊愕的,后来食物入口了又变成感激。 她叫埃文,是家里第三个女儿,她的父母本来以为前两个都是女孩儿,第三胎应该是个男孩了,在她出生前就定下了这个名字,后来发现是女孩,倒也没失望,让她抓阄抓名字,还是埃文。 在与埃文熟络前,我觉得整日躺床上十分无聊,但熟络后便不一样了。这个极其有趣的女孩,讲话很夸张,但不让人反感。她的碎碎念很亲切,我有力气的时候坐着听,她就会站在床边,有的时候表演很夸张的动作。我躺着听的时候她就坐在床沿讲。 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有一次我要去擦身子,她看我身子这样羸弱,走几步就面色发白,提议帮我擦身子,说这能促进情感,我只让她擦了后背,这么神经大条的女孩,居然擦的力度这么轻,我让她擦重点,她说:“密密麻麻好多伤,这怎么擦重。”说着还唠叨起我本来身体素质就差还不爱惜。 我的病越来越严重,这不是我自己发现的,是通过医生先生越来越深的皱眉发觉的,他对少爷说了,我才发现最近做起来的次数都少了,埃文在旁边轻轻握着我的手,温暖源源不断地传来 我开始失去坐起来的力气,抬手吃饭都累,咀嚼也累,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好像要就此深眠。 当我在一如既往的黑色梦境里时,我听到一声短促的尖叫,很大声,我睁开眼,发现是埃文,我的衣服被脱下了,埃文手里拿着毛巾,地上还有她倒退时踢翻的水盆的一滩水渍。 埃文捂着嘴,床头的暖灯照亮了她震惊而瞪大的双眼:“你怎么会有男性的器官?” “我本来是男性。”我把被子盖上身体。 “你是...做了什么手术吗?” “嗯。” 她见我低着头不言语,把地上的水渍清理了,坐到床沿上,沉默一会儿后,抱紧了我。 “我们是朋友,我不会乱说的。” 我任她这样抱着,把头靠在她的肩上,直至天亮。 我可能是要死了,我看见医生先生对和他一起过来的少爷摇了摇头:“感染的太厉害了,什么药都没用,越猛的药越会消耗她的生命。” 少爷没什么表情,只是破例地在医生走后留了下来-以往他们都是一起来去的。 “少爷?” “叫先生吧。” “以后每天我都会多陪你一个中午,你好好休息。”他说完就走了。 少爷果然实现着诺言,每天中午都会过来,这种时候埃文就会出去,但她一出去,房间里就会变得很冷清了,我现在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有一个中午以往都只是应和的少爷突然主动提起了一个话题“我以前喜欢过一个男孩,他的眼睛是灰色的很漂亮我想着对他好,是不是就能让他和我一起待在这个令人烦躁的庄园里,但是他也觉得烦,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把一个带有我们俩的名字的宝石礼物退了回来,我到处找他,找不到。但是我想的要疯了,不听从我父亲的劝说,拒绝父亲的联姻,拒绝他的建议,拒绝与人交流,我那个可怜又脆弱的父亲居然就这样气死了。”少爷说到这时笑了一下,但是无法让人看出高兴。 “我把那个在葬礼上还在指责我的老头管家给杀了,太吵了,我那时起可能就有点疯掉了。很神奇对吧,因为一个人我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但是我居然难以对他怪罪,甚至还想见他一面,如果可以,就得寸进尺地抱他一下。”他的嘴角扬起来了,看着窗外的眼睛里有细碎的阳光的反射。 我听他讲着熟悉又陌生的事迹,看这个近在咫尺的人终于露出我熟悉的一面,明明是要高兴的,但我越来越困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头砸在床上。 我要是这次睡着了,可能就见不到他了。我突然产生了这种想法。 “很不好意思治不了您的病,把您带过来可能是错误的,但当时觉得您的眼睛...”他顿了一下。 “太像他了。” 我努力睁大眼睛,我要看不清他了,但还是努力回答他:“兰德曼吗?” 他的眼睛突然就睁大了,抓住我的胳膊:“你认识他?” “我就是他。” 太困了。 我先睡了。 少爷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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