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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任何人上来!马上找医生!!"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目光顺着往前,地毯上几点鲜红粘稠的血一路延伸出去,他心跳不稳地循着血迹追出门,最后发现聂斐然竟然躲到阁楼狭小黑暗的工具间里。 门被反锁,他敲了半天不开,里面先是传来哀恸的低泣,渐渐地,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哭。 - 后来医生来了,聂斐然哭得嗓子哑掉,一张脸被抹开的血液和眼泪糟蹋得不辨原貌,佣人战战兢兢地送来钥匙,之后陆郡不顾反对地把他抱回了卧室。 试图抗争的后果竟然如此惨烈,让他不知自己先前的克制与顺从到底有什么意义。 大概这场婚姻的游戏规则都是陆郡定的,他不过是毫无发言权的参与人。 来不及换下衣服,陆郡给他盖上被子,哄着抱着,想用热毛巾替他擦拭伤口附近的血渍。 陆郡双膝跪下,趴在床前,换了一副慈悲面孔,手试探性地伸过来,企图摸摸他的额头,而他偏头躲开了,之后心如止水般,闭着眼睛不再给出任何反应。 过了很久,陆郡突然苦涩地开口:"我错了……全都是我的错,你报警吧。"他说,"趁痕迹还在。" 聂斐然眼皮抖了抖,几颗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在雪白枕头上洇开一片淡红色的水迹。 他眉骨上的伤口好像暂时不再流血,但还有未干的血块,叠着凝血的部分,让陆郡心如刀绞,哽咽道:"去告我,就说我婚内强奸你。" 聂斐然睁开眼,看到陆郡同样不光彩的一张脸,努力挤出丝很讽刺的笑,用一种疲惫且撕裂的声音回答他,"你强奸我,我家暴你,我们扯平了。"他顿了顿,又补充:"……我告不过你,我只想离开。" "我会配合……" 聂斐然像听了一句绝顶荒唐的玩笑话,讥诮道:"那你爷爷呢?楼下坐了一屋子的法务呢?或者再退一步,安陆公关部允许你配合吗?" 每一次都是这样,精准打击,陆郡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等到医生准备好清创,那道流血的伤口被被冲洗消毒后终于露出真面目。 伤口并不规则,眼周最柔嫩平滑的一片皮肤被冷硬粗糙的金属生生划开一条口子,医生一边用止血棉按压一边还不停渗出细小的血珠,陆郡只是在旁边看着,心就像被重型卡车反复碾压过。 可是聂斐然眉头也没皱一下。 而医生处理完后转过头告诉陆郡伤口要缝针。 "会留疤吗?"他后悔不已,偷偷看了一眼聂斐然。 "万幸不太深,可以用美容线,纱布一天一换,愈合以后注意饮食,少辛辣刺激。"医生交待。 陆郡忙不迭点头记下。 "不过伤口离眼睛有点近,这个位置麻药下多了刺激视神经……"医生小心道,"所以要受点罪了。" 闻言,陆郡自责不已,恨不能替代,可又毫无办法。 而聂斐然再没什么情绪起伏,不声不响地躺在那里,好像医生说的是别人,一点关心的样子都没有。 医生和助理去隔壁整理消毒用具时,陆郡再次跪下去,握着聂斐然的手,像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开口认错,只好小心翼翼地安慰他:"……可能会有一点痛,你忍忍。" 聂斐然淡漠地把手抽走,转过去不想面对他的脸。 等医生过来,要开始时,陆郡还是忍不住叮嘱:"请您轻一点,他怕疼。" 医生刚要应,聂斐然意外开口,他嗓子哑得厉害,声音不大,但足够陆郡和在场的所有人听清楚—— "医生,可不可以让无关的人出去。" 医生和几个助手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回头请示地看了一眼陆郡。 陆郡眼神黯淡地点点头,倒步退出去,眼神粘在聂斐然身上没移开过,心脏却因为"无关的人"四个字抽痛不已。 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又回到书房,因为吩咐过不准佣人收拾,那里依然维持着风暴过境的混乱模样。 他艰难地跪在一片狼藉的地毯上,一寸一寸地用手指摸索,最终在桌角的缝隙里找到了被聂斐然扔掉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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